寒冷的冬夜里,大街上人烟稀少,寂寥无声,凋敝残败的枯叶悬在枝头,水泥路冰冷铁青,城市中一座座大楼恰似一个个死气沉沉的雕像,无声地站着,饱尝寒潮吹袭。

    玻璃大门推开,一堆人吵吵闹闹地打破了沉默。

    “深哥,你也太没义气了吧?脚痛好了不早说,整天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路,结果呢,今天一锅端掉那毒窟时,抓人跑得最快的就是你!看着那个‘光头豪’把你当心腹,直到被抓了还是一脸不可置信,草,畅快!”

    “深叔结束任务明明可以早点回去休息,结果还回来科里帮忙整理档案室,又是爬梯子又是搬运的,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......”

    顾深本来一直笑而不语,听得那刚入职不久的文员小妹妹这样说,挑了挑眉,摸了摸下巴,凑过去,语气危险:“我很老吗,怎么就变‘叔’了?”

    小妹妹也不怕他,笑嘻嘻的:“成熟温柔又带点痞气的大叔也很有魅力啊!”

    轰然大笑中,毒品调查科的人拥挤着,走下警务大楼的正门阶梯,一边嚷着加完班就该去大牌档吃宵夜喝啤酒。

    “我不了不了。”顾深笑着摆手,“太晚回家,老婆会生气。”

    “嘿嘿,妻管严,懂,都懂。”一个同僚贼兮兮地笑着,“之前听你说,你低调再婚娶的老婆就是之前去看的心理医生?怎么连吃顿夜宵都要管?该不会暗地里有点那个啥...控制狂吧?那啥的时候该不会总骑在你身上?会不会玩SM?”

    “才不是控制狂,那可是让我的脚痛和心病不药而愈的人。”顾深笑得坦然,又还以意味深长的一笑。“我在上面久了,还巴不得被骑一次呢,最好穿着医师袍在我身上摇,够刺激。”

    “啧啧啧...又秀恩爱!”

    一众同僚的笑语声言犹在耳,顾深低低哼笑了一声,脸上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,径自往街上停泊二手车的地方走去。

    半路上,他经过早已退租的住处,又碰到了送他烟的报摊老头。

    报摊竟然还没打烊,老头坐在劣质塑胶椅上,像个夜猫子似的,戴着有线耳机,捧着手机看AV,手机上碧荧荧的光照得那张鸡皮鹤发的脸有些诡异。

    顾深下了车,也不打招呼,站在报摊前就是一伸手,姿势也是特别,手掌平摊着,捻着姆指和食指朝天,上下翻了翻,才再度舒展摊平,像某种暗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