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如晦昨晚喝了很多很多的酒,多到大约和共工触怒不周山后泛滥的大洪水一样持平。

    以至于今天早上她从床榻上爬起来的时候,光顾着捡掉在地上的枕头和被子了。

    但她并不是被头痛叫醒的,她是被门外凄厉的哭喊声给吵醒的。

    这声音很熟悉。

    顾如晦挣扎着爬起来打开了房门,果不其然,师兄正站在院子中央,而江白氏正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:“江旧宴,你把我的子轩怎么了啊!我在仙门守了一夜都没看到他的身影,所有的新弟子都出来了,除了他!你说啊,你把他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和江旧宴目光对上的那一刻,顾如晦的表情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他们昨天光是纠结着魔尊的事宜,居然忘了江子轩的尸体还留在试炼之地!

    虽然说江子轩的死从头到尾都是他咎由自取,但连尸体都未给人留下显然也并不合乎道义礼法。

    江旧宴叹了一口气:“母亲,你先起来。我慢慢地为您解释。”

    江白氏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,她只是仰头哀求着:“我知道你恨我,恨我和子轩占了你在江家的位置。可你仔细想想,你的亲生父亲对你不闻不问,难道不比我更可恨?若你真要恨,就恨我一个人罢!告诉我,你把子轩怎么了?他现在在哪?”

    说到最后,江白氏已是泣不成声。她此刻完全没有先前的飞扬跋扈,完完全全只是一个痛惜自己孩子的母亲。

    江旧宴一脸为难,看来是还没有把江子轩的死讯告诉她。

    江白氏名义上仍是他的长辈,他的庶母,他并不能把她怎么样。万一江白氏被气出个好歹,他甚至还会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。

    顾如晦走上前来,看着江旧宴:“师兄,师父呢?”

    江旧宴神情一松:“师父说要反省自己的人生,思考修道的意义,很早就上思过崖了。”